一个滥情朋克人,约稿请私信。

【小凡高】岁岁长

食用说明:

  

CP 向小凡高(无差)。

侠客黄x书生羊,我流古风pa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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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待我明日气消了回来,瞧见你就又满心都是欢喜了。”

  

  -起-

  黄子弘凡接过张超递与的杯,酒液过满了,手腕一抖便洒出一点半滴落于他袖口上,浸出一片深颜色。

  “超,你说,世上怎能有如此之澈的人呢?”他道,“你莫觉着我吹嘘高杨,待你瞧见他时你定会知晓他的好。”

  他不由又想起高杨那双比北地冰霜还要清澈几分的眸子。高杨整个人宛若高岭上那块冰,却又是染了世间春意,抬眼间眸光流转仿佛莫名就能将人魂魄勾去了似的。

  张超执箸夹了颗花生米入口嚼着,道:“你当真欢喜?”

  黄子弘凡昂首饮酒,闻此话忙道:“欢喜!掏心窝子的欢喜!”

  张超道:“那你于此与我絮絮叨叨作甚?是我可变成你心尖尖上那位高杨,还是我与他生的为一双耳,我听见便等同于他听见了?”

  黄子弘凡倒是先红了双颊,也不知那杯里还有无酒便向口内倾。一时竟像是那怀春的小姑娘般扭捏,半晌才道:“他不曾识得我。”

  张超满面恨铁不成钢,左想右想也未想通这江湖上有名的“来去一身风,不留半片影”的斩风客,怎便于一文弱书生身上栽了跟头——这一跟头栽下去,可真真是坠入洞中逃脱不得。

  “我可无甚追人经验。”张超思索了番,道,“但若是要我帮着查些那高杨的情报,我倒是能帮上些忙。”

  黄子弘凡心思一转,乐道:“你天机堂不是号称甚么‘上知天下晓地’,那你便帮我查高杨欢喜吃些甚么,玩些甚么,近来可要出县,若是出县要向哪去,走哪条路?”

  张超闻言白眼几欲翻至天灵盖:“瞧你那满心高杨的模样,若被方书剑瞧着还不笑话你。”他顿了一顿,“此事倒是能查,不过是要废着些力气。”他拖了个长音,意思不言而喻。

  “好罢!”黄子弘凡故作惆怅道,“你不早便瞧上我那筒暴雨梨花针了么,消息到了我便予你。”

  张超面上笑当即便绽了开:“不愧是斩风客,豪气!”

  黄子弘凡道:“若不是为了高杨,我能上你这奸商的当?罢了!左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之事,我也不与你计较,只求你早些日子给我的好。”

  张超笑呵呵应了。两人又对饮数杯,黄子弘凡以不胜酒力为由将他往外赶,实则为催他快些去寻情报,张超便也依了他,径自回天机堂去了。

  黄子弘凡是于条不知名的溪首次瞧见高杨的。当时他行侠仗义云游四方,正路过那处,想着于此暂作歇脚,却瞧见一书生正于溪畔阅书。他生了几分好奇,欲上前瞧清他面貌,却未曾想一瞥惊鸿,那干净若月光的面孔落在他心尖上,扎了根。

  少年人的情意轰轰烈烈,生得快亦生得深。

  他躲于树后看得痴,直至夕阳落山,那书生起身走远才惊觉自己连个招呼都未打。他便跟着书生,询问书生的街坊邻居他姓甚名谁。他知晓书生唤作高杨后便不再追问其他事了,连黄子弘凡自己也不晓得为何。

  后来他才明了——他过于易满足,仅仅一个名字便能让他满心欢喜。可他亦是贪得无厌,每次满足都将撑开他的胃口,直至将高杨彻底收入囊中才肯罢休。

  黄子弘凡展开宣纸,底部端端写着张超二字。张超办事向来稳妥。从高杨身世写起,一直至他最近行程与何人同行,事无巨细。张超于末尾写道:“高杨他最近似是欲上京赶考,途中七途岭处常有山匪横行。你若是欲英雄救美,我瞧着这倒是个好地方。”

  黄子弘凡乐开。英雄救美?亏你张超想的出来。

  

  -承-

  风揽了三分血气,冲入他暂作歇脚的亭里,又猛地撞上柱子尽数散了。

  黄子弘凡指尖一顿,短匕却不随他心意,擦着指畔旋着跌下去,被他勾起足尖稳稳接住,它抵着一点颤颤巍巍立起,足尖忽而一挑,那短匕在空中翻转数圈又回了他掌中。

  血气愈发浓了。黄子弘凡走至亭当口,唤道:“青鬃!”当即便有匹漆黑的马飞奔而来,马蹄镶了铁,踏土时留下深深一块痕迹,又崩起阵清脆声响。那马鬃毛与他身体颜色无二,只后颈处约莫两寸大小处生得一片青绿,故得了“青鬃”此名。

  黄子弘凡翻身上马,他头发挽得毛躁,垂下两绺随他动作扬起落在他颊边,搔得人痒。他把头发挽于耳后,轻拍青鬃后颈,道:“向西行罢。”

  那青鬃通人性,长嘶一声便向七途岭奔去。愈向西行血腥愈浓,黄子弘凡一双眸子亦被这股杀气染得晶亮,他不吝自夸,半俯下身对着青鬃马耳道:“青鬃你说,我多久可将那些匪徒收拾干净了?”

  青鬃甩首,打个响鼻。他亦不恼,笑嘻嘻复道:“至多小半时辰——或许两刻钟便足够了。”道罢他抽出腰间那柄斩风剑来。那剑仿佛其里困着只凶兽般,铮一声鸣。

  不多时打杀声已至耳际。青鬃得了令转首寻个安全处了,黄子弘凡悄无声息隐于树荫之下,见交战双方讶然挑了眉。

  其一是此方横行的匪徒,其二是一行赶路人。道是交战实则为匪徒单方进攻,那几个侍卫早便死得七七八八,余下的多是文弱书生与商贾之流,手无缚鸡之力,如何能与这帮劫惯了的匪徒抗衡。

  有富贵商贾胆寒主动将金银呈上,匪徒谋的是钱财,得了金银便也放其生还。贫寒书生却是有苦亦道不出,盘缠早便于途中花了许多,进京后还须靠此寻个落脚处,又如何有钱予那匪徒?

  黄子弘凡见此正欲搭救,眼前却陡然闪过片寒芒。只见一书生持把森寒匕首护于另一人身前,那人被匪徒一刀割了脊背,素白长衫染得一片殷红,瘫于地上动弹不得。

  “莫动他。”那书生生得一张白净面皮,任是谁瞧见亦不会觉着他有甚威胁。匪徒中一人放声大笑,道:“你一白面书生,于此逞甚能?劝你还是早早交出盘缠,爷好放你条活路!”

  书生不语,一双眸子直盯着面前匪徒,似是要以目作刀将他剜个碗口大的洞出来。对峙半晌,匪徒终是没了耐性。那刀几乎有半人高,直直向书生劈去,匕首被横在额前以作无谓阻拦,书生将另一人护在身后,决意赴死般阖了眸子。

  却听金铁交鸣之声划破长空,书生猛地睁眸,那匪徒手腕似是折了,软塌塌弯下去。小石子撞在地面上,不知滚何处去了。

  “谁?!”匪徒咬牙切齿怒喝道。下一秒又一声闷响,两颗门牙和着血落下来,染得那匪徒满颌的红。

  书生讶然向石子飞出方向转首。一人从树上轻轻巧巧跃下,落于地上连片土都未溅起来,掌中抛着三两块石子,半昂着首,舌尖顶了下腮出现个稍纵即逝的凸起,朗声道:“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姓黄名子弘凡,江湖人称——斩风客。”不待回应,他又道,“我便劝你等打消了劫道这念头,我今后便在此守着,你等来一次我打一次,便瞧瞧,是谁更能打些!”

  匪徒是听说过他名号的,数目相对之间皆是瞧见犹疑之色。黄子弘凡又道:“我未至时想来你等也应于商贾处搜刮不少钱财,余下的不过是数位无几个钱的书生,你便寻思寻思,是现在离去合适,还是与我打一架合适?”

  那匪徒亦不再犹豫,招呼着收拾了钱财兵器便离去了,倒是未再寻他麻烦。他对上那被他杀了威风的匪徒阴冷目光,也冷冷望回去,最终还是那匪徒错开目光才罢休。

  书生撑起身子,手不由一抖,匕首当啷落地。他白净面皮染上些尘土,倒是不显他丝毫陋态,他上前向黄子弘凡躬身一礼:“高杨在此,多谢侠士搭救。”

  

  -转-

  茶是凉透了的。

  高杨闻声放下手中书籍,抬首便见那斩风客斟了冷茶便饮。他哭笑不得道:“那茶冷了,坏身子。你若想饮我便再沏一壶。”

  黄子弘凡放下茶杯,作一副不将自己当外人模样,拉张木椅过来便坐:“你也晓得茶冷伤身?”他尾音刻意挑了三分,以示责备。

  高杨故作无事般拿起那卷书翻阅。他实是不知自己身上有甚能让黄子弘凡惦记的,以至日日往他住处奔。

  “你便答应我,今后莫饮冷茶了可好?”黄子弘凡不依不饶,直至得了高杨承诺才放了心,转而从怀里掏出块碧汪汪的玉佩来。那佩倒也奇,其上雕的是片潺潺的水波,光洒于其纹路上,倒还真像是将一方河流封于这小小的玉佩中了。

  黄子弘凡将佩递与他:“刚才我于街上瞧见的,觉着甚是好看,这样式也衬你,便买来了。”

  “我怎可无故收你东西。”高杨推拒,“且上次救命之恩还未正式答谢你……”

  “你这道的甚么话。你不早便请我吃过饭食,偿了这恩情了?”黄子弘凡忽地一顿,复低声道,“我送你是我欢喜你,瞧见好东西便想予你罢了。”

  高杨一愣怔。距救他于匪徒刀下之时已过了半月,黄子弘凡几乎是日日来瞧他,初时他还觉着是这斩风客诸事周到,怕匪徒来报复这才来的。可日子一久,任谁也能觉察出其间的不同。可唯独今日黄子弘凡才清清楚楚告诉高杨他的心意。

  于人间行过二十余载,高杨实是首次遇见此事,只得道:“你莫一时冲动。”

  他清楚瞧见黄子弘凡眸中阳般光亮刹那间散了六七分,不忍般又欲开口,却不晓得道些甚么可宽慰他的。黄子弘凡道:“我非一时冲动——我是实打实地欢喜你。”

  高杨不语,黄子弘凡便继续道:“只要你现时无欢喜之人,我便还是有机会的,你说是不是?”不待回答,黄子弘凡将玉佩塞至他掌心内,便起身离去。

  他踌躇半晌,终究还是未狠下心将玉佩扔了,只寻了个木盒盛着放于床头,晨间睁眸便能瞧见的地方。

  高杨不得不承认,黄子弘凡对他是世间之最的好。

  他家境贫寒,从小到大爹娘总于田中日头未升而作,明月高悬而息,又怎有陪伴时分?入秋的收成交了赋税又要为他交学堂费,更是所剩无几。粗布衣裳磨坏了补补完了坏,暗色的布丁层叠覆其上,亦覆满了高杨那份天真快活。

  高杨是极羡慕黄子弘凡的——他便好似人间的风,于湖面上打个涟漪亦或是于喧嚣市井中玩乐,总归来去自如,不必为明日如何而发愁。

  而他便不同了。他生来身上便缠缚着锁链,山似的压下来,半点怜惜也无地压着高杨入了世间这难以挣脱的泥潭。

  高杨是个极善的人,纵人世薄他,他亦不曾对这人世间有丝毫怨怼。他心软。这心软大抵是被人世一丝丝磨出来的,软至黄子弘凡对他好,他一颗心便化成了水。这教他如何不动容。

  可黄子弘凡是真真切切地喜爱他么?

  黄子弘凡比他年少,又让他如何能将自己这颗心放心地交给他?

  若他只是一时兴起,高杨又该当如何?

  高杨坐于床上,竹席被他压下去细微的凹痕。满书墨迹却也是读不进半分,眸光不自主地向那木盒飘。

  “我当如何是好啊。”

  

  -合-

  信鸽扑棱棱地飞来,翅羽雪白的一片。高杨确认这信鸽确确实实是奔他来的,才抬手拆信。那信纸被刀从中划了条细长的口,示威意思不言而喻。

  “斩风客,今日戌初十里楼见。盛情相邀,可莫驳了我等面子。”

  高杨蹙眉。大抵是近时黄子弘凡来的频,被人捕捉到踪迹,误以为此处是他居所才寄至此的。而此处与黄子弘凡结仇的势力也只有那一个七途岭匪徒罢了。

  本便是他高杨惹下的祸事,如今再让黄子弘凡去扛也未免太不仁义。

  如此想着,他便将信纸嚼碎了吞下去,又翻出来黄子弘凡赠予的短刀藏于袖中。目光落于床头木盒上,踌躇半晌,还是打开木盒将玉佩拿出挂于身上。

  也好。一是替他挡了灾祸,二是让他断了念想,省着将年少爱意都给了他——黄子弘凡是风,不应为溪中一汪水而驻足。

  晚间的十里楼灯火幢幢,其间交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。高杨狠阖了眸复睁,向正门处行去。那门前立着位人,背后背着把长刀——可不是那欲杀他的匪徒!

  “我替斩风客来。”高杨望向他。

  “你替?”匪徒挑眉,“你有个几斤几两还敢替他来,不怕折在这?”他又哈哈一笑,门牙处一块缺口露出来,“刚才那是逗你乐子,他们都唤我大刀李。走,喝个几盅!”

  高杨肩上被大刀李拍得一阵钝痛,暗自咬了牙,心下提防又加深几分,随他向楼上行去。

  厢内围坐着一圈彪形大汉,大抵也是山匪之流。一人瞧见高杨,高声笑道:“嚯!这便是斩风客?斩的怕不是烈风,而是春里的暖风罢!”当即引得哄笑四起。

  “我非斩风客。”高杨道,“是他朋友。”

  那人被拂了面子,面上当即挂不住彩,又嗤笑道:“我还当斩风客是个英豪,未曾想到还是个贪生怕死的主,教你这文弱模样来。”

  “你大可试试我这文弱模样杀不杀得了你。”高杨冷睨他一眼,他不笑时周身的暖意刹那间流失殆尽,留下高岭之冰的骨,倒还真有些慑人。

  “试……”那人又欲开口,却被大刀李一个眼神制止,只得讪讪闭了口。

  “喝酒,喝酒!”大刀李道。他们饮酒是论坛饮,一坛酒数口饮尽,未咽下的酒液便顺着下颌流下。酒坛被砸于地面上,一阵脆响。

  高杨不饮酒,便只坐于一旁不语。大刀李不肯放过他,劝了两句未果,也不知是借酒劲还是如何,拎着他脖颈衣物便往口中灌。猝不及防如此一招,呛得高杨连连咳嗽,大刀李见此便快活大笑。

  笑声戛然而止。

  短刀裹了一层鲜艳的红,顺柄流下落在高杨的手上。他狠抹一把面上酒渍,缓缓向后退一步。大刀李怒睁着眸子似是要将他生生撕了般,胸口处汩汩冒出一片血来,向后倒去没了气息。

  灾祸挡了。高杨看向蜂拥而来的匪徒,短刀横至胸前。若能杀一个便杀一个,杀不得了死在这,就算是给他断了念想,也算是报恩情了。

  羽箭离弦之声骤起,离他最近那匪徒连声亦未出半点便倒下了。高杨讶然回首,却见黄子弘凡半眯了眸子挽弓搭箭,一双眸子似鹰隼般利。他嘴角抿成一道细线,只是射箭,也不唤高杨半句。

  高杨无端心慌,或许真是他错了些甚么。或许黄子弘凡……确实对他重要的比他所认为的多。

  不多时他身前尸体已堆了座小山,黄子弘凡舌尖一顶腮,伴着楼内惊叫声从窗口跃进来。

  他收了弓,眼角眉梢都是怒色,终是未忍住开口道:“你向来稳重,此次怎如此莽撞?!若不是张超与我递信来,你可不就是交代于此了!”

  他顿了一顿,道:“我甚是生你的气,故我现时要远远避开你,去张超家去。”

  高杨垂下眼帘,轻声唤他:“阿黄……”

  黄子弘凡陡然间被他称呼乱了心神,耳尖一片薄红。半晌,才又道:“待我,待我明日气消了回来,瞧见你就又满心都是欢喜了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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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感谢张超同志为小凡高事业所做出的卓越贡献()。

  真的是无差,我觉得剑客攻和书生攻都很带感。只是想简简单单写一下独属于少年人的鲜艳感情,在于过程不在于结果。

  但我们知道他们肯定最后在一起了,xfgszd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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